
你有没有想过,一场看似牢不可破的政治联姻,能像一出家庭伦理剧一样,当着全世界的面说掰就掰,还差点把一个国家给掀了?
在菲律宾,这事儿就这么发生了,情节比电影还离谱。
故事的火药桶,是前总统罗德里戈·杜特尔特亲手点的。
在一个又湿又热的晚上,这位向来以大嘴巴闻名的“铁腕”人物,站在他老家达沃市的演讲台上,对着成千上万的支持者,用他那独有的沙哑嗓门,朝着首都马尼拉的方向,扔出了一颗“政治炸弹”。
他指着总统府,一字一顿地炮轰现任总统小马科斯:“我跟你们讲,那家伙就是个瘾君子!”“瘾君子”!
这三个字跟子弹似的,一下子就打穿了菲律宾政坛那层薄薄的窗户纸。
这哪是政治过招,这简直就是当街骂娘,往死里整啊。
要知道,小马科斯和杜特尔特的亲闺女莎拉,当初可是手拉着手,打着“团结就是力量”的旗号,一块儿拿下的总统和副总统宝座。
这才过了多久?
老丈人(打个比方)就公开撕破脸羞辱女婿,这门“政治亲事”,明眼人一看就知道,算是走到头了。
果不其然,没过多久,莎拉·杜特尔特本人就走进了那座象征着最高权力的马拉卡南宫。
她没哭也没闹,脸上看不出半点波澜,只是安安静静地递上了一封辞职信,把自己身上挂着的所有内阁职务,什么教育部长之类的,全都给辞了。
第二天,她开了个新闻发布会,面对着无数闪光灯,用一种近乎优雅的姿态,跟马科斯政府来了个彻底的“切割”。
这一手玩得漂亮,明面上是辞职,实际上呢?
简直就是一场精心准备的“就职演说”——她正式坐上了菲律宾头号反对派领袖的交椅。
马尼拉的天,说变就变了。
就在这场家庭战争的硝烟还没散尽的时候,小马科斯正坐在他爹当年坐过的那把椅子上,一个头两个大。
民调机构送来的报告,就跟一盆冰水从他头顶浇下来,透心凉。
他的支持率,已经跌到了让人心慌的百分之二十一,眼瞅着就要触底了。
反观莎拉,人气跟坐了火箭似的往上蹿,支持率差不多是他的两倍。
这还不算完,国会山那边,反对派的议员们正跟地下党接头似的,悄悄地凑人头,准备搞弹劾。
那把悬在总统头顶上的剑,已经开始晃悠了。
更要命的是他那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外交政策。
他几乎把前任杜特尔特那套“亲华远美”的玩法给全盘否定了,一头扎进了美国的怀抱。
又是给美军新开好几个军事基地,又是屁颠屁颠地跟着美国军舰去南海搞什么“自由航行”,在华盛顿那边挣足了面子。
可这套操作,在菲律宾军队内部,却炸开了锅。
要知道,军队里有大把的军官,都是在杜特尔特时代提拔起来的,他们早就习惯了跟中国那边搞点务实合作,闷声发大财。
现在这位新老板这么一折腾,把气氛搞得剑拔弩张,很多军官心里都犯嘀咕:这是要把我们往火坑里推啊?
万一擦枪走火,第一个送死的就是我们。
里子面子都快挂不住了,小马科斯只能打出他认为最管用,也是最老套的一张牌——钱。
一道命令下去,十几万菲律宾大兵的手机就“叮咚”响个不停。
很多人打开一看,好家伙,银行账户里凭空多了一大笔钱,比过年发的奖金还厚实。
一个在基层混了好多年的上等兵,月薪一下子从两万多比索涨到了三万多。
这意味着什么?
意味着他能给老家的爹妈多寄一袋大米,周末也能硬气地领着女朋友去星巴克里坐一坐,而不是在街边小摊上将就。
一时间,军营里到处都是啃着加薪后买来的炸鸡腿、乐得合不拢嘴的年轻士兵。
可这欢声笑语,愣是飘不进那些挂着将星的办公室。
那些高级军官们,一个个低着头划拉着手机,他们看的不是银行余额,而是新闻推送:副总统莎拉今天又去了哪个偏远的军营慰问,明天又给哪个哨所送去了一批医疗物资。
他们心里的小算盘打得比谁都精:工资涨一成是挺好,可万一这天变了,新上来的人不认账,退休金还能不能按时发都是个问题。
新来的国防部长,会不会把我们这批“前朝旧臣”一脚踢到鸟不拉屎的地方去坐冷板凳?
这事儿,就像马尼拉一个不愿透露姓名的政治观察家说的那样:“在菲律宾这地方,军队的忠诚从来就不是明码标价的商品,它更像是一种政治投资,投的是未来。当一个领导人的政治本钱快赔光的时候,你就算拿金山银山去砸,也拦不住人家去找下一个值得投资的潜力股。
”很明显,莎拉现在就是那个最被看好的“潜力股”。
真正让人脊背发凉的,是军队高层那死一般的沉默。
有胆大的记者,硬是把话筒杵到了总参谋长布劳纳的嘴边,追问他知不知道军中有人在“串联搞事”。
布劳纳面无表情,眼皮都没抬一下,就扔出来一句:“知道有人在串联。”说完,一头钻进防弹车里,车门“砰”的一声关上,绝尘而去。
没有义愤填膺的谴责,也没有拍着胸脯保证效忠。
在菲律宾军营的文化里,这种“不拦着”的态度,本身就是一种最可怕的表态。
它就像一个无声的信号,告诉那些蠢蠢欲动的人:我看见了,但我假装没看见,你们想干啥,自己看着办吧。
将军们为什么这么有恃无恐?
因为他们脑子里装的不是新闻,是历史。
1986年,小马科斯的亲爹老马科斯,在被赶下台的前几天,也干过同样的事,甚至更疯狂,直接用飞机把一箱一箱的美金现钞运进总统府。
结果呢?
钱箱子上的封条还没撕干净,他最信任的国防部长和副总参谋长就带头反了。
到了2001年,总统埃斯特拉达也是重蹈覆辙,以为不停地换掉军队头头就能稳住江山,结果他换上来的第三任总长,扭头就带着部队把总统府给“保护”了起来,全程连一发子弹都没响。
这两部“如何和平地请总统下台”的活教材,早就成了菲律宾将军们的必修课。
他们对剧本熟得不能再熟,知道什么时候该保持中立,什么时候该站出来宣布“与人民站在一起”。
于是,一幕魔幻的场景开始上演。
军队的人事处发现,最近几个月,要求调动岗位的申请报告堆得跟小山一样,比去年同期多了整整四成,办公室里的打印机因为工作量太大,热得都快冒烟了。
有人削尖了脑袋想调回首都马尼拉,那心思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,就等着新政府成立后能抢个好位置。
也有人反其道而行,主动申请去那些偏远的外岛,美其名曰“锻炼自己”,实际上是给自己留条后路,万一风向不对,站错队了,还能以“躲台风”为借口,在小岛上避避风头。
大家都在用自己的方式,悄悄地为未来下注。
终局的钟声,似乎已经敲响了。
而扳动最后一根扳机的,往往不是将军们的枪,而是街头大妈们手里的鸡蛋。
一开始,只是脸书上一个不起眼的小组,大家在里面抱怨油价太高、米价太贵。
他们不谈政治,只谈生计。
第一天,几百人上街溜达,跟警察们相安无事。
第二天,变成了几千人。
到了第三天,人数突然翻了好几倍,因为有人开着卡车来到现场,免费派发鸡蛋。
鸡蛋一到手,人心就聚拢了。
大家吃完鸡蛋,也不走了,顺势就往马路中间一坐,马尼拉最繁华的主干道瞬间瘫痪。
这下可热闹了,全世界媒体的长枪短炮立马对准了这里,一幅幅“人民在怒吼”的画面,通过电视和网络传遍了全球。
这就是将军们一直在等的那个信号。
有了“民意”这张王牌,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“应人民的呼唤”,出动部队,接管电视台、机场,然后发表一份义正辞严的声明,宣布“为了维护宪法秩序”而采取行动。
此时此刻的马拉卡南宫,已经弥漫着一股黄昏的味道。
厨房接到了上面的通知,总统的晚餐标准,从以前必须空运过来的日本金枪鱼,降级成了本地产的罗非鱼。
连厨子都看明白了,这是账上没钱了。
走廊里,有工作人员悄悄地把墙上挂着的那张1986年老马科斯一家仓皇出逃的黑白旧照给翻了过去,用背面朝外,好像这样就能把那段不吉利的历史给盖住。
只有碎纸机还在不知疲倦地彻夜轰鸣,把一份又一份的秘密文件,变成雪花一样的碎片,冲进下水道,汇入历史的洪流。
这场高层之间的“权力的游戏”,无论谁输谁赢,最终的代价,都将由每一个普通的菲律宾人来承担。
政治的动荡,必然会吓跑投资者,让本就脆弱的经济雪上加霜。
而那些在街头为了几个鸡蛋而欢呼的人们,很快就会发现,米价和油价,并不会因为换了个总统而自动降下来。
夜深了,马拉卡南宫的灯火依旧辉煌,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,这彻夜通明的灯光,或许只是在为下一位主人提前预热。
那笔用来收买人心的加薪款,终究没能照亮前方的路,它唯一能点亮的,恐怕只剩下这个王朝落幕前最后的余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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